基隆和平島的一處海灘,岸邊擺著整齊疊好的制服,順著笑鬧的聲音看去,幾個光裸著身體的孩子正玩水玩得不亦樂乎,波光閃閃的海水映照著天真的笑臉,玩到太陽下山才終於捨得上岸,小心翼翼地穿上制服,佯裝若無其事地回家。
「以為神不知鬼不覺,回去之後頭髮、皮膚都是鹽巴,看也知道偷跑去游泳!」男人大笑著,說出自己小時候偷跑去海邊,被爸媽拆穿教訓的故事。這個身形壯碩,一手拿著海尼根,談話間不時發出爽朗笑聲的男人,正是阿拉寶灣聚落的頭目,胡信男。
阿拉寶灣快樂童年
民國 54 年在花蓮太巴塱出生,3 歲搬來基隆和平島,7 歲在阿拉寶灣聚落定居,胡信男有記憶以來,這座島就像是他的遊樂場。聚落的大人們忙工作,小孩子也沒閒著,作伙玩躲貓貓、踢罐子、跳房子,或是自己做玩具:陀螺、橡皮筋跳繩、弓箭、尪仔標,連彈珠都是用撿的。「以前我們都去八斗子垃圾場撿彈珠,人家都不跟我們玩,因為撿到的彈珠太舊了,我們就想辦法把它磨亮。」胡信男說。
小時候做弓箭玩,長大後他持續著射箭的興趣,到台灣各地參加射箭比賽,還在聚落的集會所外面設置靶場,教人射箭。
另一個滿載童年回憶的場所就是海邊。提到海,他目光柔和、輕聲地說:「這裡最吸引我的,就是我的海邊。很小的時候,還不會游泳就被副頭目大哥丟在海裡,怎麼上來我都不知道。長大以後,下課就是往海邊跑,用衝的。」
成長過程持續參與部落活動
胡信男跟著聚落的大人學潛水、採捕,10歲的時候開始參加Pakelang。Pakelang是阿美族語,通常指豐收祭典過後的慶祝活動。胡信男小時候,阿拉寶灣聚落沒有豐年祭,只有Pakelang,通常選在夏天連辦三天,前兩天讓大家下海採捕,第三天就開始煮捕到的漁獲,大家會籌資買獎品給捕到最多漁獲的人。
除了參加Pakelang的快樂回憶,胡信男也記得小時候看大人在阿拉寶灣聚落蓋房子。十幾個人一起,從立柱子、天樑,到貼木板、蓋門窗,再把點仔膠紙層層鋪在屋頂,擦上點仔膠 (瀝青),屋頂就能防腐防蟲,忙到最後,每個人身上都是點點黑黑的瀝青。「以前的日子,艱苦歸艱苦,但大家都很快樂、很熱鬧。」胡信男說。
當上阿拉寶灣聚落頭目
今年是胡信男當上頭目的第三年。阿拉寶灣聚落的祭典儀式不如原鄉繁複,頭目的工作也和原鄉大不相同,「我們這邊頭目不用傳承什麼,跟鄉下不一樣,鄉下有儀式。我們都市這邊是有活動頭目一定要出來帶領、開會提供意見、辦活動要跟市政府申請經費。」另外頭目也要出席各種活動邀約,像是原住民市集、聯合豐年祭、運動會、棒壘球比賽等。
當上頭目之後,胡信男也開始學阿美族語,「回去鄉下叫他們教我,當頭目一定要學一點族語,不然很不好意思。豐年祭的時候、或是有誰過生日、要慶祝或要開會,就會講一點,很平常的原住民話,短短的不會很長,慢慢學嘛。」他靦腆的說。當上頭目之後,大家有事會找他商量,讓他開始對聚落有使命感。胡信男緩慢而認真的,把阿美族的傳統找回來。
近年來阿拉寶灣聚落開始有新的住戶移入,如何吸引新住戶一起團結開發聚落,是頭目現階段面臨的課題。除此之外,胡信男也聯合族人及地方創生團隊,著手進行聚落環境的整頓,讓阿拉寶灣聚落回到早期純淨漂亮的模樣,也歡迎外地人來阿拉寶灣聚落作客,胡信男豪爽的笑著說:「歡迎大家來瘋年祭,發瘋的瘋。」
同場加映: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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